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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文章 | HIF-1α诱导的长链非编码RNA LINC02776通过增强PARP1活性介导卵巢癌化疗耐药

近日,复旦大学吴小华/温灏团队和上海交通大学李胜利团队合作在《Clinical and Translational Medicine》杂志上发表文章,通过多组学分析和功能验证,首次揭示LINC02776通过增强PARP1介导的DNA修复活性,驱动卵巢癌铂类及PARP抑制剂耐药,并提出靶向LINC02776的潜在治疗策略。文章的第一作者是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的武扬军博士。其中贝纳基因参与该研究RNA-seq测序工作。


研究背景

卵巢癌(Ovarian Cancer, OC)是女性生殖系统中最致命的癌症之一,其中高级别浆液性卵巢癌(HGSOC)是最为常见,超过70%的患者在确诊时已处于晚期。尽管一线治疗采用细胞减灭术联合铂类化疗,但大多数患者会在一年内出现铂类耐药。此外,聚腺苷二磷酸核糖聚合酶抑制剂(PARPi)虽被用于维持治疗,但耐药问题也日益突出。因此,深入研究卵巢癌中铂类和PARPi耐药的机制显得尤为重要。长链非编码RNA(lncRNA)已被证实参与癌症的多种生物学过程及耐药机制。然而,具体lncRNA如何调控PARP1活性并影响DNA修复路径,目前仍知之甚少。本研究聚焦于新发现的lncRNA——LINC02776,探索其在卵巢癌耐药中的分子机制。


材料与方法

收集来自卵巢癌患者的样本,根据铂类无病进展期(PFI)分为铂类敏感组(PFI≥6个月)与铂类耐药组(PFI<6个月)。通过RNA-seq分析19例OC样本(10例敏感,9例耐药),筛选差异表达的lncRNA,并在体外DDP耐药细胞系(A2780-DDP)中验证表达变化。功能验证实验包括CCK-8、克隆形成、EdU、流式细胞凋亡检测、γ-H2A.X免疫荧光、siRNA干扰、LINC02776稳定过表达及小鼠皮下移植瘤模型等实验。通过RNA pull-down、RIP、ChIP、PARylation检测、DNA修复通路报告系统(HR/NHEJ/A-NHEJ)和PARP1活性测定等方法,探索LINC02776的作用机制。同时,建立源自铂类和PARPi耐药患者的类器官模型,评估LINC02776敲低对化疗敏感性的影响。


研究结果

1. LINC02776在铂类耐药卵巢癌患者中上调

为鉴定与化疗耐药相关的lncRNA,我们对来自铂类敏感(n = 10)和铂类耐药(n = 9)卵巢癌(OC)组织样本的RNA测序(RNA-seq)数据进行了全转录组分析。分析结果显示,在铂类耐药组织中,有5个lncRNA上调、46个下调(图1A)。为进一步验证差异表达lncRNA的结果,我们建立了顺铂(DDP)耐药的A2780细胞系(A2780-DDP)。比较5个上调lncRNA(LINC02776、AL391335.1、AC010761.1、AC097359.2 和 LINC01829)在A2780-DDP与其亲本细胞中的表达水平。除LINC01829外,其余4个lncRNA在耐药细胞中的表达模式均与RNA-seq数据一致(图1B)。其中,LINC02776在铂类耐药组织和A2780-DDP细胞中表达倍数变化最为显著(图1B)。


此外,敲低LINC02776在顺铂处理条件下显著抑制了细胞增殖(图1C)。通过RNAScope、RNA FISH和细胞核-胞质分离实验进一步对LINC02776进行表征,发现在细胞质和细胞核中均有分布(图1D)。组织表达谱分析显示,LINC02776在正常组织中表达较低,仅在睾丸中表达较高,提示其具有潜在的治疗靶点价值(图1E)。我们随后评估了LINC02776在卵巢癌组织和细胞系中的表达情况,结果发现其在铂类耐药患者和相应的顺铂耐药细胞系(A2780-DDP和SKOV3-DDP)中表达显著上调(图1F)。


值得注意的是,LINC02776表达水平较高的患者其总体生存期(OS)明显较短(图1G)。多变量回归分析进一步确认LINC02776是OC患者总体生存的独立预后因子。此外,对7例铂类耐药复发患者和7例铂类敏感复发患者的初次手术肿瘤与二次手术肿瘤进行配对分析发现,LINC02776在铂类耐药复发肿瘤中显著上调(p = 0.0019),而在铂类敏感复发肿瘤中显著下调(p = 0.0488,图1H)。综上所述,这些结果表明,LINC02776在铂类耐药卵巢癌中显著上调,有望作为卵巢癌患者的预后生物标志物和治疗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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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LINC02776在卵巢癌(OC)患者铂类耐药中的作用



2. 敲低LINC02776抑制卵巢癌细胞增殖

LINC02776位于染色体1q25.1区域,主要有两个剪接变体,即isoform 1(长度为335个核苷酸,nt)和isoform 2(659 nt)。通过5′和3′ RACE实验进一步验证了这两个变体的存在。利用定量逆转录PCR(qRT-PCR)分析发现,LINC02776-isoform 1在顺铂耐药细胞系中表达显著升高(p < 0.0001,p = 0.002)。相反,LINC02776-isoform 2在顺铂耐药细胞系中表达显著下调(p = 0.0063,p = 0.0003),但在铂类耐药组织中并无显著表达差异(p = 0.4332)。


为了评估LINC02776的蛋白编码潜力,我们采用了三个计算工具:编码潜能评估工具(CPAT)、CPC2在线工具(http://cpc.gao-lab.org)以及PhyloCSF密码子替代频率分析,结果均表明,LINC02776不具有蛋白编码能力。此外,体外转录/翻译实验也证实LINC02776可以被转录但无法被翻译。这些结果表明LINC02776-isoform 1(335 nt)是卵巢癌细胞中主要表达的转录本,在顺铂耐药细胞中显著上调,且不具备蛋白编码功能。值得注意的是,敲低LINC02776并不影响其isoform 2或邻近基因RC3H1和RC3H1-IT1的表达。功能实验(包括克隆形成和CCK-8细胞增殖实验)表明,敲低LINC02776显著抑制了A2780和OVCAR3细胞的增殖能力(图2A、B)。相反,在内源性LINC02776表达水平较低的SKOV3和HEY细胞中过表达LINC02776,显著促进了两种细胞的增殖(图2C、D)。EdU实验结果显示,敲低LINC02776显著抑制DNA复制(图2E、F),而LINC02776的过表达则促进了DNA复制(图2G、H)。综上,这些结果表明LINC02776可促进卵巢癌细胞的增殖和DNA复制,而其敲低则会损害这些过程。这提示LINC02776可能在卵巢癌化疗耐药中发挥关键作用,并可能作为一个潜在的治疗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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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LINC02776在体外促进卵巢癌(OC)细胞增殖


3. LINC02776通过减轻DNA损伤调控卵巢癌细胞对顺铂的敏感性

顺铂是一种基于铂的化疗药物,其抗肿瘤作用主要通过诱导DNA损伤和抑制DNA合成,最终引发肿瘤细胞凋亡。我们之前的研究结果已表明,LINC02776在铂类耐药的卵巢癌(OC)组织和细胞系中显著上调。为进一步验证LINC02776在顺铂耐药中的作用,我们进行了CCK-8、克隆形成和药物敏感性实验。结果显示,在OVCAR3和A2780细胞中敲低LINC02776可增强其对顺铂的敏感性(图3A),而在SKOV3和HEY细胞中过表达LINC02776则增强了其对顺铂的耐药性(图3B)。在顺铂处理条件下,敲低LINC02776显著抑制了OVCAR3和A2780细胞的增殖(图3C),而LINC02776的过表达则增强了细胞增殖能力(图3D)。此外,敲低LINC02776可诱导细胞周期在S期阻滞,并增加Annexin V+早期凋亡细胞比例;相反,过表达LINC02776则抑制了SKOV3和HEY细胞的凋亡。这些现象在顺铂耐药的卵巢癌细胞系(A2780-DDP和SKOV3-DDP)中也得到了验证。这些结果总体表明,敲低LINC02776可以增强卵巢癌细胞对顺铂的敏感性。


为了进一步探究LINC02776是否通过调控DNA损伤来影响顺铂耐药,我们在敲低LINC02776后,用顺铂处理OVCAR3和A2780细胞24小时。Western blot结果显示,LINC02776敲低显著增加了γ-H2A.X的表达水平,γ-H2A.X是DNA双链断裂(DSB)的标志分子(图3E);相反,在SKOV3和HEY细胞中过表达LINC02776则降低了γ-H2A.X的表达(图3F)。免疫荧光染色进一步验证了上述结果:敲低LINC02776细胞中γ-H2A.X foci数量明显增加,而过表达组中则显著减少(图3G、H)。在顺铂耐药细胞中也观察到了类似的变化。此外,我们还检测了caspase 3/7的活性,这是一种凋亡过程中常被激活的蛋白酶。结果发现,在顺铂处理的细胞中,敲低LINC02776显著提高了caspase 3/7活性(图3I),而其过表达则显著抑制caspase 3/7的活性(图3J)。这些结果说明,敲低LINC02776可增强DNA损伤的积累并促进细胞凋亡,从而增强顺铂敏感性。


为进一步验证在体内敲低LINC02776是否也能增强顺铂敏感性,我们使用转染了sh-LINC02776慢病毒的A2780细胞建立了小鼠皮下移植瘤模型,并给予小鼠顺铂或5%葡萄糖溶液(GS)腹腔注射治疗。qRT-PCR分析显示,在shLINC02776-2 + GS组和shLINC02776-2 + 顺铂组中,LINC02776表达显著下降(p < 0.0001)。相比对照组,LINC02776敲低组的肿瘤体积和质量明显减小(图3K),提示靶向LINC02776可抑制肿瘤生长。此外,在LINC02776缺失的异种移植瘤中,顺铂处理显著增强了γ-H2A.X信号和细胞凋亡水平,同时降低了Ki67增殖标志物的表达(图3L)。这些发现表明,LINC02776敲低能够增强顺铂诱导的DNA损伤和细胞凋亡,从而抑制肿瘤生长并提高顺铂敏感性。综上,我们的研究为LINC02776在调控卵巢癌细胞顺铂敏感性方面提供了有力证据,其机制可能与DNA损伤和凋亡信号通路调控密切相关。靶向LINC02776有望成为克服卵巢癌铂类耐药的一种潜在治疗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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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敲低LINC02776在体内外均可增强卵巢癌(OC)细胞对顺铂的敏感性


4. LINC02776通过结合PARP1促进卵巢癌细胞中DNA损伤诱导的PARylation反应

为阐明LINC02776在卵巢癌(OC)细胞中促进顺铂耐药的机制,我们首先进行了生物素标记的RNA pull-down实验,随后结合质谱(MS)分析(图4A)。MS结果显示,LINC02776 RNA特异性结合的蛋白中包含PARP1,提示两者存在相互作用(图4B、C)。这一相互作用随后在A2780-DDP细胞中得到了进一步验证,同时使用长度相同但二级结构不同的反义链作为阴性对照。为了确定LINC02776与PARP1相互作用所依赖的关键结合区域,我们基于RNAfold预测的二级结构,将LINC02776分割成多个片段并进行了RNA pull-down实验(图4D)。实验结果表明,完整长度的LINC02776对于与PARP1的结合是必需的(图4D)。我们随后通过RIP实验进一步验证了两者的结合关系,使用PARP1抗体免疫共沉淀后检测LINC02776的富集程度,结果显示LINC02776在PARP1免疫复合物中显著富集(图4E)。进一步的RIP实验明确指出,LINC02776主要与PARP1蛋白的779–1014氨基酸区域结合(图4F–H)。免疫荧光共定位实验也显示LINC02776与PARP1在卵巢癌细胞中共定位。综上所述,这些结果表明LINC02776可在卵巢癌细胞中直接与PARP1结合。为研究这种相互作用的功能后果,我们检测了敲低或过表达LINC02776是否会影响PARP1的表达水平。结果发现,无论是LINC02776的敲低还是过表达,均不会影响PARP1的mRNA或蛋白表达。同样地,干预PARP1的表达也不会改变LINC02776的表达水平。


PARP1是一种关键的DNA修复蛋白,其通过催化多聚ADP核糖化(PARylation)实现修复功能,这一过程依赖于NAD+作为底物,生成的PAR聚合物可附着于受体蛋白(包括PARP1本身)上。鉴于LINC02776结合的是PARP1的催化结构域,我们进一步探究PARylation是否影响其相互作用。RNA pull-down和RIP实验结果显示,使用PARP1抑制剂Olaparib处理细胞后,LINC02776与PARP1的结合显著减弱,说明该相互作用依赖于PARylation活性。接下来我们推测,LINC02776可能调控PARP1介导的PARylation活性。在顺铂处理条件下,敲低LINC02776显著降低了OVCAR3和A2780细胞中PAR化蛋白的水平(图4I),而LINC02776过表达则明显提高了SKOV3和HEY细胞中的PARylation水平(图4J)。


此外,LINC02776过表达的细胞对Olaparib的抑制更不敏感,需要更高浓度才能抑制PARylation(图4K)。PARP1酶活检测进一步证实,LINC02776的过表达可增强PARP1的酶活性(图4L)。为了进一步分析PARylation的动态变化,我们用H₂O₂(一种经典的DNA损伤诱导剂)处理OVCAR3和A2780细胞。结果显示,H₂O₂诱导后PARylation蛋白迅速升高,但在LINC02776敲低的细胞中,该诱导效应显著减弱。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对照细胞(siNC)在H₂O₂处理后快速诱导PARylation,但在30分钟内无论对照组还是敲低组PAR水平都恢复至基线(图4M、N),提示LINC02776并不影响PAR的去聚合过程,而是增强了PARylation的启动与维持。考虑到已有研究指出PARylation水平升高与顺铂耐药相关,我们通过Western blot在卵巢癌组织中进一步验证了上述发现(。重要的是,在LINC02776过表达的SKOV3和HEY细胞中,同时给予顺铂与Olaparib治疗可消除对照组与过表达组之间在顺铂敏感性方面的差异。综上所述,我们发现LINC02776可通过增强PARP1介导的PARylation反应来降低DNA损伤,从而促进卵巢癌细胞对顺铂的耐药性。靶向LINC02776与PARP1的相互作用可能成为克服卵巢癌铂类耐药的潜在治疗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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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LINC02776与PARP1相互作用,促进卵巢癌(OC)细胞中DNA损伤诱导的多聚ADP核糖化(PARylation)


5. LINC02776通过恢复同源重组促进药物耐药性

LINC02776的表达可增强DNA损伤诱导的PARP1活化,提示在LINC02776高表达的卵巢癌(OC)细胞中,可能需要更高浓度的Olaparib才能有效抑制PARP1活性(图4)。此外,敲低LINC02776显著增加了与染色质结合的PARP1水平,提示LINC02776可能通过抑制PARP1在DNA损伤位点的捕获,从而缓解Olaparib诱导的“PARP1陷阱”效应。为了验证LINC02776的表达是否影响卵巢癌细胞对Olaparib的耐药性,我们进行了CCK-8、克隆形成和药物敏感性实验。结果显示,敲低LINC02776显著提高了卵巢癌细胞对Olaparib的敏感性(图5A、C),而过表达LINC02776则降低了细胞对Olaparib的敏感性(图5B、D)。PARP1是DNA双链断裂(DSB)修复的关键因子,参与多种修复通路,包括A-NHEJ、NHEJ和同源重组(HR)通路。


为明确LINC02776主要调控哪种DNA修复通路,我们采用携带GFP报告系统的U2OS细胞模型,对HR、NHEJ和A-NHEJ三种修复机制进行检测。结果表明,敲低LINC02776显著降低了HR修复的频率,而对NHEJ和A-NHEJ无明显影响(图5E);相反,过表达LINC02776可显著提高HR修复效率(图5F)。鉴于PARP1在HR修复中发挥重要作用,尤其是在招募关键HR相关蛋白如BRCA1和RAD51方面的功能,我们进一步评估了LINC02776对这些蛋白染色质结合能力的影响。结果发现,在顺铂处理条件下,敲低LINC02776显著抑制了BRCA1和RAD51向染色质的募集(图5G–J)。这些发现表明,LINC02776可通过增强PARP1介导的PARylation活性并促进BRCA1和RAD51的染色质募集,从而提升HR修复效率,进而介导卵巢癌细胞对顺铂和Olaparib的耐药性。综上所述,这些结果揭示了LINC02776在调控HR修复效率中的关键作用,并提示其可能成为克服卵巢癌对铂类和PARP抑制剂耐药的潜在治疗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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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LINC02776促进Olaparib耐药性及同源重组(HR)修复的恢复


6. HIF-1α在调控LINC02776转录中起关键作用

为探究LINC02776在铂类耐药卵巢癌(OC)细胞和组织中表达上调的机制,我们利用FANTOM5数据库的数据分析了其启动子区域(从转录起始位点向上游150 bp至下游950 bp)。随后,将该区域的全长及不同截短的启动子DNA片段克隆至荧光素酶报告载体中。荧光素酶活性检测结果显示,−30至+560 bp的区域具有显著高于其他截短片段的转录活性(p < 0.0001,图6A),因此该区域被鉴定为LINC02776的核心启动子区域(图6B)。该区域包含多个低氧反应元件(HREs)。为验证HREs在LINC02776转录调控中的功能,我们进行了染色质免疫沉淀(ChIP)实验。结果显示,HIF-1α主要结合于LINC02776启动子区域中的第一个和第二个HRE位点(图6C)。进一步地,为验证低氧是否调控LINC02776的转录,我们用化学低氧诱导剂CoCl₂处理卵巢癌细胞。结果表明,LINC02776的表达呈现剂量依赖性和时间依赖性上调(图6D、E)。作为阳性对照,已知的低氧诱导lncRNA LncUCAT1也表现出表达上升的趋势。此外,我们还将OC细胞置于1% O₂的低氧条件下培养,结果同样观察到LINC02776表达随时间显著上调(图6F)。然而,在低氧条件下敲低HIF-1α后,LINC02776的上调幅度明显减弱(图6G–I)。在铂类耐药的OC细胞和组织中,我们还观察到HIF-1α蛋白水平显著高于铂类敏感对照组(图6J、K),这一发现与先前研究结果一致。综上所述,这些结果充分表明,HIF-1α可通过与LINC02776启动子区域的HRE位点结合,直接调控其转录,从而促成LINC02776在铂类耐药卵巢癌细胞和组织中的表达上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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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LINC02776在缺氧条件下受HIF-1α转录性诱导表达


7. 靶向LINC02776可抑制卵巢癌细胞生长并逆转体内的药物耐受性

为进一步验证LINC02776在药物耐药中的关键作用,我们收集了接受肿瘤切除术或腹水引流术的卵巢癌(OC)患者的肿瘤组织和腹水样本,并成功从中建立了具有多样化药物耐药特征的患者来源类器官(PDOs)。具体而言,将肿瘤组织悬浮于基底膜提取物中,然后铺板培养于专门用于类器官生长的培养基中(如图7A、B所示)。通过苏木精-伊红(H&E)染色和免疫组化(IHC)分析,确认PDOs中关键卵巢癌蛋白标志物(如PAX8)仍有表达。类器官的组织病理特征与其来源的原始肿瘤组织高度相似(图7C、D)。为研究LINC02776在药物耐药中的功能,我们使用携带靶向LINC02776的shRNA慢病毒感染类器官,实现高效敲低(图7E)。在顺铂或Olaparib处理后,LINC02776敲低组的类器官数量减少且体积变小(图7F–I)。使用CellTiter-Glo 3D活性检测试剂盒的结果显示,敲低LINC02776显著增强了顺铂和Olaparib的细胞毒性作用。此外,γ-H2A.X免疫染色(一种DNA双链断裂的标志)显示,敲低LINC02776的类器官中γ-H2A.X foci显著增加,提示DNA损伤修复能力受损(图7J、K)。这些结果表明,敲低LINC02776可通过抑制DNA损伤修复,提高类器官对顺铂和Olaparib的敏感性。


为进一步评估LINC02776作为抗肿瘤靶点的潜力,我们使用in vivo-jetPEI将特异性siRNA经尾静脉注射导入携带A2780异种移植瘤的小鼠体内(图8A)。在所有处理组中,siLINC02776-2 + 顺铂组显示出最显著的抗肿瘤效果,肿瘤体积和重量均显著下降(图8B–D)。qRT-PCR结果证实,在siLINC02776-2 + GS组和siLINC02776-2 + 顺铂组中,LINC02776的表达均显著降低(p = 0.0002,p < 0.0001;图8E)。进一步的IHC和免疫荧光(IF)分析显示,与对照组相比,siLINC02776-2 + 顺铂组中TUNEL检测的凋亡细胞显著增加,而增殖标志物Ki67阳性细胞数量显著减少(图8F)。这些结果表明,LINC02776敲低与顺铂治疗之间具有协同的抗肿瘤作用。为了评估联合治疗的系统毒性,我们监测了小鼠体重变化,结果各组之间无显著差异,提示在当前剂量下未观察到系统性毒性(图8G)。此外,对主要器官(心脏、肝脏、肺和肾)进行H&E染色后,未发现组织病理损伤的证据(图8H)。综上所述,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敲低LINC02776通过破坏DNA损伤修复机制,可增强顺铂和Olaparib在类器官模型和异种移植瘤模型中的疗效。在机制上,LINC02776通过促进PARP1介导的PARylation增强DNA修复效率,从而促进卵巢癌细胞的铂类耐药性(图8I)。重要的是,LINC02776有望成为克服卵巢癌化疗耐药的潜在治疗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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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 敲低LINC02776抑制卵巢癌(OC)细胞生长,并在卵巢癌患者来源的类器官(PDO)模型中逆转药物耐药性



研究总结


该研究首次系统性揭示了LINC02776在卵巢癌耐药中的功能机制。其主要发现如下:(1) LINC02776在铂类和PARPi耐药卵巢癌中显著上调,是不良预后的独立因子。 (2) LINC02776通过直接结合并激活PARP1,增强DNA修复和HR通路,从而促进化疗耐药。(3) HIF-1α在低氧环境中诱导LINC02776表达,构建了“HIF-1α → LINC02776 → PARP1 → HR修复”耐药通路。(4) 敲低LINC02776可增强卵巢癌细胞对DDP和PARPi的敏感性,在PDO和小鼠模型中均表现出显著的抗肿瘤效应。该研究证明LINC02776是一个潜在的治疗靶点,其抑制可能成为克服卵巢癌耐药的新策略。


参考文献:

Wu Y, Zeng Y, Wu Y, Ha X, Feng Z, Liu C, Liu Z, Wang J, Ju X, Huang S, Liang L, Zheng B, Yang L, Wang J, Wu X, Li S, Wen H. HIF-1α-induced long noncoding RNA LINC02776 promotes drug resistance of ovarian cancer by increasing polyADP-ribosylation. Clin Transl Med. 2025 Mar;15(3):e70244. doi: 10.1002/ctm2.7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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